第七日、終點站潮州

謝謝那些帶給我們傷痛的旅程,和讓我們流淚的那些人,使我們成為了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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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南下赴面試約時,我將行李備妥,進入浴室刮鬍子、洗臉。整天也就離開手機那麼五分鐘,就這麼漏接了台積電的電話,不禁苦笑。但接連不斷的打擊令我麻痺,帶著反正也沒什麼可以失去的心情踏出家門。

僥倖在發車前買到普悠瑪車票。第一次搭乘普悠瑪,記得你17年春來台中陪我考多益時搭的就是普悠瑪。列車進站,視線瞟向資訊欄:「終點站潮州」

眼框一熱。

從沒想過會跟潮州產生這麼多羈絆。在屏東讀大學的四年裡,約莫就是去過幾回潮州夜市、吃過幾碗燒冷冰。認識你後,帶領我踏訪了潮州的老洋樓、廢棄學校、眷村、秘密的人工林、西瓜田、鎮上的舊書攤、鳳梨田、平地森林和綠色隧道。一起吃過百家珍紅通通的客式炒粄條、袋子裝的林耀輝青草茶、清福號木瓜牛乳、游雞絲飯、平價的早午餐、心之和各式各樣的乳酪蛋糕、加了很多九層塔的牛肉福、快炒一流的牛大福、心中最強的宵夜老古撈撈麵、文記的蒸肉圓和鍋燒意麵、巷弄裡的無名烘焙坊,以及許許多多我忘記名字的巷子內美食。

思緒拉回現實。

地平線上的景物不斷流動,窗外靜止的遠山與飛逝的街景,形成對比。如同踏入職場的你和當全職考生的我,逐漸積累的差異與隔閡或許比想像要深。旅途中我不斷任思緒發散以捕捉相處的片段。M交代我好好整理並直視回憶:或許你早已做好準備,只待時機。說真的這樣很狡猾,你另投情網,留我獨自憑弔。

台南到了。站上久違的月台,一幕幕過往分別時的複雜情緒同時湧上。每次分別總是揪心,我們曾數次在台南、屏東和潮州的月台上擁吻道別。你會站在車窗外目送我遠去,眼裡總帶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