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魚雁往返

悲傷,是曾擁有過美好的證明。
歷經許多幻滅和眼淚,仍記得最初的美好,痛苦使我們變得勇敢堅強。謝謝帶給我悲傷的人事物,謝謝你們讓我知道:什麼才是該守護的美好。《謝謝你曾經讓我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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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2
「想必學長也會喜歡金門,這裡有好多廢墟呢!」農曆年間你固定都會返回金門一趟,這是你第一次寄明信片給我。

2014.03
「謝謝羊兒願意幫菇拍照!」
第一次見面和Y一起在學校附近的舊宿舍裡替你拍了一輯,陪你去嚮往已久的兩倆。在我生日時你寄給我一隻Pusheen的貓咪抱枕。

2014.03
「成為大海吧!」
從京都寄給自己一張神奈川沖之浪裏的浮世繪明信片,期許自己在各方面能有所成長。

2014.07
「看見大海就想起你。」
暑假你和同學去金門玩了三天,而我因為升碩二接下整個計畫而忙碌著。你挑了張料羅灣的晚霞明信片。

2014.09
「You Make Me Want to Be A Better Man.」
《愛在心裡口難開》,1997
你將去金門拍的底片洗成照片寄給我,分享小島的炎炎夏日,並約好和我一起去金門。直到17年五月才完成這個夢想,也是我們最後一次遠遊。

2014.12
「希望和羊一起渡過無數個聖誕節,拍上無數張合照。」
聖誕節前的約會,我扛著Pentax 67在321巷裡和你用腳架自拍許多照片。並在屏東的日雜店買了一個布質的手工包包給我。我回贈一隻日本帶回的手錶,秒針末端是一架飛機繞著地球(錶面)轉。

2015.03
你做了很大張的手工生日卡,有著一個立體的uxi 200底片造型裝飾,內頁還有手繪的哈蘇500c。相信你花了很多時間在製作上,現在看到仍忍俊不住。

2016.03
「希望長一歲的羊能夠更正向一點,很快的我要畢業了,你也快退伍。願我們就業順利。」
正巧生日隔天有假,久違的在台南碰面。你做了張kanahei的卡片贈我,祝福我倆能順利的邁向人生下個階段。

2016.03
「一直覺得書信的傳遞很浪漫,就像我們等待底片沖洗好的過程一樣迷人。」
「菇在圖書館借了一本法國文學《日安憂鬱》很像Théo Gosselin的公路攝影。」
「裡面說:青春能夠如此不羈,慾望可以如此恣意而為,在海潮與陽光的催化下,激情與純潔爆出璀璨的毀滅之火。殘餘卻是揮之不去的淡淡哀愁。」

當時負責站大門,每次收到你的信都有重生之感,雖然常被要脅用飲料換信。我們都喜愛Théo Gosselin。他的相機裡裝滿了旅途沿路的風景、營火、露營車、吉他、啤酒朋友、過客、戀人與性。如此放蕩不羈的生活為我們所嚮往,揮灑青春不過如此。

2016.03
「週六看到Galoop折扣,挑了兩件送羊但發現要幫你挑衣服有點困難,怕你不喜歡!想和羊做些一般情侶會做的事,逛逛街、看看電影之類的體驗一些日常。今天是春分有種新氣象的感覺,我們下次再去野餐嘛~」

突然覺得自己好蠢,總是一再忽略你那輕而易舉的願望,只想著趕快開間房釋放積累的慾望。

2016.03
「第一次收到男友的信耶!打開都落淚了!交往兩年雖說不長,卻是我經歷過最長的一段戀情,也希望是最後一段。感謝羊這兩年的包容,即使你父母不贊同也不曾放棄,未來請多多指教!」
「工作的話不排斥離開屏東,有你的地方都好。」

2016.04
「4/15菇自己裝了一卷哈蘇,看著影片重播了好幾十次,都怕毀了底片耶。」
當兵的時候相機常寄放在你家,刺激你拍中片幅的慾望。

2016.04
「實在好想和羊生活,想一睜開眼就看見你躺在身旁。」
「今天又拍了一卷哈蘇哦!」

2016.05
「生日當天收到你的禮物,一打開信,眼眶滿是淚水,謝謝你那麼用心,禮物我超喜歡!」送你一本來自全世界的狗狗與主人的合照攝影集,並把你跟旺來玩耍的照片貼在第一頁。

「聽到羊打算考國營,那會有一段時間無法見面,雖然菇會很想你,但我知道你都是為了讓家人接受我,壓力很大也要一起熬過去。」不管是你或我,都沒能走到終點。

2016.05
「班遊住的民宿在知本,泡了溫泉臉超紅、心跳超快,想和你一起泡溫泉,跟你來一定更好玩。」信中夾帶了一張你在鐵花村市集買的明信片,上面寫著:

事物是中性/中立,是人賦予他們意義。從此,人被自己所賦予意義的事物所豢養。並且從中找到歸屬,找到自己存在的座標,證明自己的意義。

「希望退伍後你可以找到自己存在的座標、證明自己的意義。」你在信末這麼說。

2016.05
「班遊第二晚的民宿離彩韻好近!我們還去了鹿野高台、時光二手書店、慕谷慕魚…」
「很想跟你來玩,應該是我這三天的心得,跟志同道合的你遊玩肯定會更有趣!」
整理到這,我發誓以後絕不做讓自己遺憾的事,想幹啥就幹啥、說走就走。年華遠去,隨著你,青春最精華的歲月彷彿一起擱在你那兒了。

2016.06
「好一陣子沒寫信給羊,就這樣踏入職場。逐漸感受到自己的無力,得多多加強自己的見識,讓自己在助人上更專業。」
「希望未來我們並不會因為工作而抹滅了我們對攝影的熱情。上次分別前的一句工作加油就讓我淚流滿面了呢!」

你下垂的嘴角
有我害怕去理解的情緒
用食指做出反曲點
從這裡開始
就微微上揚好嗎

《愛的24則運算-14》林婉瑜

2016.07
「參加了機構一年一度的成長營隊。告訴羊一件事:在動物裡沒有動物會歧視彼此,不管是手腳殘缺或是同性戀、異性戀、雙性戀,他們的世界很和平的,人類卻充滿歧視與自相殘殺。」

16年9月我退伍了,開始準備國考。沒想到這是踏上平行線的開始,在此之後我們只見了五次面,18年初以分手告終。

2017.04.03
「半年見一次面,但菇知道羊正替我們的未來努力著!無嘴羊是筷子架喔,吃飯也要想到菇好嗎?」

最後一張小卡,是你陪我去考多益那次。你送了一個綿羊的筷子架給我,問我會不會在家裡用。只記得我說:這樣我還要跟爸媽解釋很麻煩耶。回憶起來,或許造成這種結果該責怪的是自己,各個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