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南(十四)

2018.04.16() - 2018.04.22()


人們希望看起來幸福,勝過擁有幸福,這就是人們感到痛苦的原因。

2018.04.16()

今早起得晚,原預計搭火車轉高鐵的計畫又告吹,最後還是騎車前往沙崙。到了林務局外看見層層拒馬和大批鎮暴警力。對於大部分時間在中南部居住的我,此類抗議場面僅在電視新聞上看過,第一次親臨現場反而覺得不真實。從後門進到林務局裡,小小的穿堂擠滿著裝完成的警力,配備鎮暴盾與警棍。接著會議開始,樓下的抗議群眾也掄起大鼓,像陣頭似的,堰塞湖的腳本討論就在一陣陣敲鑼打鼓聲中疲勞轟炸三個小時。
「他們每個月都來抗議。」散會時我聽見林務局的公務員說。
『他們的訴求是甚麼?』
「我想他們也不太清楚。去年我們依法把他們蓋在林班地的宮廟強拆了,當然事前也經過通知和溝通。」他揉揉太陽穴後起身離開。
和強哥在北車邊等高鐵邊把餐盒當晚餐吃掉,一邊思索著這件事背後究竟孰是孰非,結論是立場不同造就認知差異,身為旁觀者無從批判,而這戲碼在台灣正天天上演。


2018.04.17()

同學弟一起跟長官討論研究進度。接著開始趕著隔天必須繳交的投標資料給組長彙整。午休起床後上個廁所回來就收到去鳳山聚餐的指令,所有安排全亂了套。三點半離開辦公室到了鳳山某間燒烤店,隨著過往合作過的夥伴陸續入座,副座今日心情顯得特別好,酒一支支的開。同桌有兩個屏科水保畢業的姊姊,突然發現讀過兩所學校雖然能認識兩邊的人,但酒桌上就比較累人了。酒局一直持續到九點,同事連絡碩二學弟搭火車和計程車來鳳山擔任駕駛。十點半總算結束這突發任務,搭上車駛入夜裡。送走兩位長官後到宿舍已經十二點,整理後打開電腦,拚著一口氣把積欠的資料整理好再寄出。


2018.04.18()



睡到高鐵發車前四十分鐘才醒。十二點到了論壇的會場,許多同仁已經到場進行測試和佈置,我把相機裝好簡單試了試現場的光源和跳燈的角度。稍後總局承辦到場,run了幾次論壇流程,一直到下午。因為趕車的緣故,我只在高鐵上吃了兩片超商全麥吐司,到傍晚實在是餓到不行,但聽聞稍晚要去蘇杭試菜,只得扯緊褲袋強忍飢餓。試菜時覺得蘇杭大部分口味偏重,但整體烹調手法細膩,若配酒應該相當適合。回台南前在北車發現買二送一的mister donut,和行政組的姐姐合購帶上高鐵吃,我選了雙層抹茶波堤,裹上四倍濃郁的厚抹茶巧克力醬,微苦茶香在口中散開,抹茶還是微苦的好。


2018.04.19()



出差後回辦公室都會覺得相對悠閒,但事後才會發現一切只是假象。晚餐與網友安生約在台南有名的桃花源牛肉麵館,我點筋肉麵。素聞這家湯頭清甜,牛肉燉的火侯恰到好處,軟而不爛。一端上來果然各方面表現俱佳,甚至附贈的烏梅汁也好喝,列入未來吃牛肉麵的首選。晚餐後趕去臨安路看診,帶著開元骨科的診斷書。治療師一陣按壓、推拉,認為我並非腕部小韌帶受傷,最後按到我的橈骨屈腕肌猛然一痛,這才找到病灶,治療後復健師教我幾個放鬆、強化的動作,希望能早日解決這自服役以來困擾許久的舊傷。


2018.04.20()

持續地跟各單位通電話,索取水位資料,照例不在座位或一問三不知。中午趁休息時間把上周末拍攝的底片送去安嚞並首次使用雲端的服務。隨後來到水利系,上第二堂的淹水模擬課。下課約莫五點半,回到研究室等候B 一起晚餐。晚餐在廣越時隔壁桌坐了兩個韓國妹子,吃到一半中午送洗的底片已經上傳完成,不禁讚嘆安嚞的效率。晚飯後到南紡看了Red版的Iphone

「欸這個紅好美,不想放手那種。」B說。
『…所以可以換我看看了嗎?』心中算了算薪水和分期可能性,以及未來出差的墊款,果然不得輕舉妄動。在夢時代B2看到過分自由的自由女神,第一發就扭到最想要的一個。這些小物帶來的樂趣難以形容,每每看見只覺莞爾。

稍晚高中同學、也是成大碩畢的F因打系隊比賽回來台南,約在小東路無名麵店,吃完買了幾瓶酸甜的低酒精飲料到宿舍隨意聊聊。雖然知道他們是來找我買醉怕我失戀難受,但聽到我在職場喝酒的頻率便不強求。送走FW後,把上周末的照片打包上傳雲端給T,順道和她聊聊上周創作過程的收穫。聽著不禁感到羨慕,能恣意在喜歡的事情上揮灑是件幸福的事。聽完那無比專業的創作後,對於自己剛傳的照片感到一陣失落,帶點複雜的情緒我說抱歉只有花絮紀錄照云云,T則看穿似的唸了幾句:
「你484想太多。」
『跟你創作的人都太優秀了,目前我只能勉力提醒自己還有喜歡做的事,在拿起相機的時候還能獲得解脫。』
「醒醒,我們不是本來就定調台南旅拍嗎,老實說這是我第一次拍生活照耶,其實滿不好意思很怕佔用羊太多底片。」
「想說蛤該不會我去拍創作害你有壓力,母湯喔,拿出成大ㄉ邏輯來。」
「創作就是脫離現實生活的過程,紀錄則是反應真實,虛實不衝突自然也不需要比較。」
「情緒之前,也要跟自己講理。」
又一個被開導的夜晚。


2018.04.21()

一早的社群軟體充斥著天才DJ Avicii過世的噩耗,自四年前開始聽SpotifyAvicii是我聽各種EDM的濫觴,如今再也等不到他更新了。打開Spotify,官方已經整理好一系列的Avicii歌單,連上喇叭大聲放送,在一首首膾炙人口的節奏裡打掃房間以示追念。




午餐和Ch去了曾經的豚骨家舊址、現在的圓寶拉麵,來上一大碗豪邁的雞湯拉麵,並自作聰明的加點叉燒和半熟蛋,差點沒吃完。接著看了成大的畢業攝影展,想到自己也曾有過自己辦展的夢想,但自從淪為社畜後我似乎只能以低限度的維生標準過日子,遑論夢想、別提愛情。

逛大華相機Ch買了一個百圓不知好壞的老閃燈,再去杯子喝杯思念,前往Ch下訂的最新潮背包客棧:草祭Inn,台南二手書店的濫觴,如今轉型成背包客棧,藏書也改成只能在館內借閱而不能購買的形式。取消了以往的會員制,改成任何人都能進去看藏書,這點對於愛書人是一大福音。接著與老同學會合,一同前往林默娘公園看各式各樣的狗兒和滿天的風箏,斜陽在大泡泡上映出七彩絢爛的光。









2018.04.22()



C約好今日的卡納赫拉內線交易,可惜到了鹿耳晚晚沒有位子,臨時轉移去附近的A Room。一直以來我只去過Room A(以小時計費的美麗咖啡廳)A Room環境設計與Room A類似,木質裝潢與大量的書籍,最大的差別是Room A環境通透明亮、A Room則微光曖曖。餐點則較普通,氣氛與空間取勝。C把卡納赫拉路跑多買的證件套和我交換P助的6吋化妝包,馬上把悠遊卡裝進去使用。C聊了年底結婚的準備情形和他們去新疆拍自助婚紗所遇到的趣事。由於明天的土砂論壇台北場,中午得抵達會場進行布置及預演,與C道別後載著27吋的大行李箱前往台北與同事會合。一陣演練後各自解散吃晚餐,和同組的前輩到「春雨」吃燒肉,老闆秀了一手徒手更換燒得發紅的鐵網,高手果真在民間。回到福華文教會館洗澡,打開電腦準備做點進度,此時剛從第一場酒攤回來正在昏睡的W接起手機:
「甚麼?紫陽在我旁邊,喔好的,馬上下去。」
『該不會是第二攤吧』一看手錶十點半。
「走吧,副座他們在大廳等我們。」W穿起褲子。
於是第二攤開始了,連同總局幾個人開起午夜場,這場採取責任制,意即一人一支、喝完在開下一支。折騰到一點半總算散場,送長官回宿舍之後跟W去超商買了抹茶冰淇淋,坐在辛亥路旁吃冰解酒。
「後悔了嗎?
我沒回話,大口咬下手中快速融化的冰棒。當初會貿然決定加入這裡,多半是想藉由忙碌麻痺自己,但大量的應酬遠超出預期。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放不下她。」
「覺得自己有學到技術就快走,不用在這邊作賤自己,老子不陪你們玩了。」
『就這樣吧,反正目的達到了。』凌晨空氣帶著絲絲涼意,街頭的交通號誌眨著眼睛,我們踏著疲憊的步伐走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