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短篇>狂草
















正文:

大曆十七年冬

大雪紛飛。
雪花片片落你身上,旋即冒出裊裊白霧。
嚴霜如劍、寒風似刀,
你頭蒙黑布,
露出的眼神竟寒勝冰霜。
我無奈一嘆,
左手盈月劍一挺,一個白虹貫日中宮直進。
你雙眼精光一閃,掌緣如刀朝我左腕硬斬將下來。
我趁劍勢未老手腕微抬朝咽喉急撩而上欲速戰速決,
懷中好不容易奪回的一套自敘帖都還沒放暖呢!


自敘帖為我方外好友顛峰之作,
他曾拄一錫仗雲遊四海,只為一覽天下奇跡。
「顛張醉素」中的醉素,正是指他。
自敘帖完成時我亦在旁,猶記得他運筆迅速,如驟雨旋風,飛動圓轉,隨手萬變而法度具備。
當時我揣著一代佳釀「清溪流泉」自斟自飲;盈月劍擱著牆,瞧著好友如顛似狂、以狂繼顛。
瞧著自敘帖中不受拘束的字體,突然丹田一熱。
抄起盈月,氣隨意走,劍隨意動。
懷素書時上、下字不僅筆意相連,亦以上一字最後一筆帶出下一字第一筆,或甚至以前一字下半部連接後一字上半部。
如此不拘成法的用筆,與我用劍之道正符。
盈月越舞越快,狀似毫無章法卻暗合陰陽之勢,
第一劍至最後一劍毫無遲滯,劍勢狂亂卻寫意。
我收劍,朝著懷素略一報拳,而他痛飲著我那半壇「清溪流泉」。
素以酒為引而落筆,我以素為引而功成。
五年後,狂劍之名在我獨自挑了黑風八寨後不脛而走。

自敘帖遭竊,已過十日。
我循著蛛絲馬跡追蹤至長白山一代,而在一荒野破寺裡截到此人。
我問道:為何盜帖?
你不語
我手中盈月劍尖微顫
數十招一過,狂劍漸狂,而你勉力招架而遲遲不使兵器。
我使出六式中最凌厲的一勢,劍身逐漸隱沒在無數劍光之中,
此時周身雪花紛飛,無數氣旋漫天散開。
剎時,金鐵相擊之聲不絕於耳如枇杷連彈。
好樣,接的下我這一式百劍的人,你是第一個。
我往後一飄、再引劍向前,
此時,你終於亮出兵器:一對黝黑的鐵筆。
我心中大駭,何時江湖出了善用鐵筆至此的高手而我渾然不知?
你蒙面黑布因受不住劍氣逐漸碎落。

「是我。」你頓道。

「為何你...」握著劍的手因用力過度而發抖。

「你為了偷所有我的書帖,趁我遠遊時連闖京城八寺,還殺傷寺僧無數。」你眉間緊鎖。
「難道你以癲狂至此,連手無寸鐵之人也傷害了嗎!」你忽然大喝,數十年佛門玄功若焦雷乍響。

此時我腦中浮現那幅自敘帖,裡面一筆一畫已深刻腦中;卻又似乎不對勁。定睛一看,那些字卻如先鮮血般殷紅。

我頭痛欲裂

而你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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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設定:

1.懷素:懷素(725年-785年) 書法家。字藏真長沙人(另一說零陵人),俗姓。精勤學書,以善狂草出名。(wiki)

2.自敘帖:自敘帖》,為唐朝書法家懷素墨寶。寫於代宗大曆十二年(777年),以草書寫成。現藏於台北國立故宮博物院。(wiki)

3.故事時間:代宗大曆十七年,正好是自敘帖完成後五年。

4.第一人稱:我,懷素的好友,杜撰人物。從自敘帖中悟出奇功而後欲蒐集所有字帖悟出更多武功,求名心切可能已癲狂且善惡不分,江京城八寺錯認為黑風八寨,自己殺傷寺僧搶帖認為是除去黑道奪回字帖。

5.第二人稱:你,指懷素,部分杜撰,懷素是否習武無從考證。

後記:

自娛娛人,莫太認真。








羊
-作者簡介-
紙羊
喜歡拍照,熱衷紀錄每一瞬的光與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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